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邓海建
无论是浑水近乎板上钉钉的严谨调查,抑或是“狼群”看似技术性做空的热度之秀——这些组团放飞的黑天鹅,让我们看到做空机制对财务造假的威慑、对资本市场的护佑。
年资本市场的黑天鹅,确实有点叫人目不暇接的感觉。
先是4月2日晚,瑞幸咖啡自曝财务造假,曾在两个月前被浑水做空;然后是4月7日晚,爱奇艺被做空机构“狼群”指出涉嫌财务造假,前者随后出面否认;紧接着4月8日早间,教育机构好未来称,在公司例行的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部分员工存在夸大销售额的违法行为。
如果说10年前中概股的信任危机只是让我们对做空机制有了不一般的认识,那么,10年后的这些黑天鹅,则让市场对做空机制有了刻骨铭心的反思。
无论是浑水近乎板上钉钉的严谨调查,抑或是“狼群”看似技术性做空的热度之秀——这些组团放飞的黑天鹅,让我们看到做空机制对财务造假的威慑、对资本市场的护佑。
有两个常识是笃定的:其一,财务造假在资本市场并非“中国式问题”,利用财务规则,通过调整表格以达到实现利润、降低负债率、规避税务、逃避监管等目的的国际公司,前不乏古人、后不缺来者。这是资本逐利的天性。其二,做空机制与做多机制相辅相成,是股票市场平稳运行的常态。不过,做空机制不是“独行侠”,它不至于沦为恶意套利乃至违法获利帮凶的前提,是以市场预期机制的形成和有效发挥作用为基础。
利好利空,是为常态。我国新《证券法》生效实施满月,全面注册制改革亦在推进之中,在A股上市公司披露年年报及年一季报之际,这些或大或小的黑天鹅事件,确实让人重新思考做空机构和做空机制的正向价值。
投资者都知道,财务造假是投向投资者心脏的大杀器。单靠企业自查自纠是不靠谱的,行政监管终究是有限度的,净化市场、激活规则,成熟的做空机制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做空机构虽然以盈利为目标,但其合法合规的做空行为,本质是对资本市场的有序监管和常态威慑。
有人说,瑞幸造假曝光足以证明做空机制的重要性。
事实上,浑水发布的那份成本或达千万元的调研报告,足以证明成熟的做空机制是其他监管与自律难以代偿的。不过,近期的黑天鹅事件频发,却恰恰说明成熟做空机制不仅是真相的披露者,更是保障市场公平、高效、透明的关键“鲶鱼”。
有些数据造假是难以禁绝的,有些高管问题是难以预期的,于是股价总会随之而大起大落,遗憾的是,市场信心因之被戕害、投资者权益因之被践踏。
这些年,我们对做空机制不是没有思考过。远的不说,财政部原部长楼继伟此前曾经建议,转变监管思路,引入做空机制,适时推出真正的多空投资策略。
事实上,没有成熟做空机制的资本市场,就像一个听惯“你最棒”长大的孩子,脆弱而缺钙,难扛过风雨。眼下要做的,就是厘清“损害商业信誉罪”,进一步改善法制化营商环境,让做空机制有适度生存的空间,为投资者对冲暴跌风险提供工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