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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白起纵横天下无人与之争锋,可为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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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姓名:白起

生卒:?~公元前年

籍贯:郿(今陕西郿县东北)人

朝代:秦国

职务:军事家、统帅

封号:武安君

评价: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号称“战神”

战国时代是我国历史上剧烈动荡的时代,在那烽烟四起、群雄争霸的岁月里,涌现出了一大批叱咤风云的军事统帅,其中最著名的,当数秦国名将——白起。

白起,郿(今陕西眉县)人,在其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参加了秦国兼并魏、韩、赵、楚等国的几十次大小战斗,并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秦国争城70余座,扩地数千里,也为后来秦始皇统一天下奠定了基础。

一、进攻韩、魏,初露锋芒,大大增强了秦国的国力

白起生活在战国末期,当时社会剧烈动荡,群雄争霸不休,人们崇拜的英雄,自然是那些驰骋沙场,能征善战的大将军。白起的父亲曾经随秦军四处征战,建立过不少战功。自从有了儿子,他便给儿子起名为“起”,希望儿子将来能够像战国名将吴起那样所向披靡,屡立战功。为此,他经常向白起讲述历史上英雄人物的故事,尤其爱讲司马穰苴、孙武、吴起、孙膑的故事。当白起刚刚成年的时候,父亲就把他送进军营,使他从小就受到军旅的熏陶。白起不负父望,从小就酷爱军事,加上他聪明好学,勤于思考,喜欢研究各家兵法,又长期生活在军旅之中,既有军事理论,又具实践经验,久而久之,便熟练掌握了军事这门艺术,成了一位用兵如神的杰出将领。

公元前年,秦昭王任命白起为左庶长,统率秦军进攻韩国。白起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展示自己军事才华的机会,精心策划,突出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占了新城(今河南伊川西南),使魏国受到直接威胁。捷报传回秦国,秦昭王大喜,下令嘉奖白起。此后不久,经丞相魏冉推荐,昭王又命白起为将,带兵与韩、魏联军大战于伊阙(今河南洛阳南)山下。

当时,韩魏联军将多兵广,而秦军还不及他们一半。但韩魏联军同床异梦,互相推诿,都想把对方推到前面迎战秦军,而自己退居后面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白起抓住敌军的心理,先设疑兵麻痹韩军,然后出其不意以精锐猛攻魏军,魏军大败,韩军自然也不战自溃。白起乘胜追击,杀敌24万,血流成河,还俘虏了魏将公孙喜,攻陷五个城池。白起打了一个以少胜多的大胜仗。战斗结束,白起因功官至国尉。伊阙之战,是韩魏两国遭到最大损失的一次战役。

韩、魏地靠秦国,是秦国“蚕食”的首要目标。所以,在秦昭王十五年(前年),秦国又向韩、魏发动了进攻。这次秦昭王仍派白起为将,攻下了魏的垣(今山西垣曲县东南)。由于白起屡建奇功,被秦昭王提升为大良造(战国时秦的最高官职,掌握军政大权,也是尊贵的爵位)。第二年,白起率军攻占了韩国的宛(今河南南阳)。宛是中原的重镇,是重要的产铁基地,又是冶铁业中心。与此同时,秦国另一支由司马错率领的军队也占领了韩国另一炼铁基地邓(今河南孟县西)。宛、邓的被夺取,对秦国有重要的经济、军事价值,大大增强了秦国的国力,尤其增强了秦国的兵器制造工业,为秦之后吞灭六国打下了物质基础。

秦昭王十七年(前年),韩、魏两国在秦国大军连续不断的打击下,深感不是强秦的对手,遂被迫向秦割让土地以求苟安。在得到秦国应诺之后,韩国割让武遂(今山西垣曲东南黄河以北地区)里地给秦,魏割让河东里地给秦。韩、魏割地求和,并不能满足秦国的雄心,自然不可能阻止秦国向外扩张。

秦昭王十八年(前年),白起再次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魏国,势如摧枯拉朽,连下蒲阪(今山西永济县蒲州镇)等6l城,使魏国再次遭到沉重的打击。

至此,秦国认为韩、魏已不堪一击,对秦国已不构成威胁。决定暂缓对他们的进攻,把主攻方向改向北方的赵国和南方的楚国。

在加兵赵国、楚国之前,秦国于公元前年,曾联合韩、赵、魏、燕五国军队大败齐军。事情是这样的:当秦国在白起统帅下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披靡之际,东方的齐国在齐煖王统治下也蒸蒸日上,国力强盛,打败了南方的楚国,杀死楚国将领唐昧,在西边于观津(今山东观城)摧毁了三晋的官兵,之后又与三晋联合攻击秦国,帮助赵国灭了中山国。公元前年,齐煖王又发动战争,攻破宋国,宋偃王逃奔到魏国,死在温城(今河南孟县)。

这时的齐煖王,不可一世,攻楚、击三晋之后,目标直接指向已分裂为二的周王朝,扬言要把周天子赶下台,由他来做天子。大臣狐妲指责他荒唐,齐煖王将他绑到街市上斩首。陈举规劝他,齐煖王又把他绑到临淄(齐国都城)东门处决。齐煖王的胡作非为,使齐国民怨沸腾。

燕昭王得知齐国臣民对齐王的怨恨,认为时机已到,日夜加强战备,准备伐齐。燕昭王问乐毅伐齐之事。乐毅说:“齐国是霸主的后代,疆土广大,人口众多,以我们燕国的兵力,单独攻击,不容易成功。要想成功,就必须与赵国、楚国、魏国结成联盟,共同出兵。”于是,燕昭王就派乐毅前往赵国拜见赵惠文王,再派其他使节分别出使楚国、魏国,又请赵国去联络秦国,向秦申明伐齐的利害关系,承诺事成之后分给秦国相当的利益。秦昭王心想,如能借此机会击败齐国,秦国不是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对今后秦国争霸,并进而吞灭六国,统一天下不是很有利吗,于是便很痛快地同意了使者的请求。其他各国因受齐国侵略,早已对齐煖王的蛮横自大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即联合起来讨伐齐国。他们听说强大的秦国也加入了讨齐的行列,更是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公元前年,燕国集结了全国的兵力,跟秦、赵、魏、韩军队会合,乐毅兼任五国联军总指挥官,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齐国发动进攻。齐煖王征召全国武装力量,在济西(今山东阳信)与联军会战。齐将触子见联军势大,一下没了斗志,一战就下令退兵,只身乘车溜走,齐军大败。部将达子统率余部,继续与联军作战,于秦周(临淄雍门)又战败,达子战死。至此,齐军败局已定,乐毅见胜利在望,遂请秦军、韩军先行班师,请魏军前往占领原来宋国的领土,请赵军前往夺取河间(今山东高堂、堂邑)。乐毅亲自率领燕国远征军,深入齐国国土,不久即攻下齐国首都。

二、进攻楚国,威名大振

破齐成功,从此消除了一个足以与秦抗衡的东方大国。秦军班师不久,即把进攻的矛头指向楚国。在进攻楚国的战斗中,白起一马当先,所向无敌,屡建奇功。

为给进攻楚国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消除后顾之忧,公元前年,秦昭王与赵惠文王在河南渑池相会,两国修好停战,秦国的北面得到了稳定。一切准备就绪,秦国便集中优势兵力,对楚国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秦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白起率领主力部队,由汉北地区南下,先夺鄢之后再夺楚都郢;另一路由蜀守张若率领侧翼部队,由四川出发,进攻巫、笮、黔中一带,然后沿长江东下,配合主力部队,牵制楚国兵力,使楚军顾此失彼,首尾无法接应,同时夺取楚国西部地区。

白起率领秦兵包围鄢城后,受到了楚国军民的奋力抵抗,使战斗一时无法向纵深发展。鄢是楚的别都,距离楚国都城郢很近。鄢是郢的西大门,鄢城失守,郢将不保,楚国势在必守。楚王为了保卫京师,调集了大量精兵,加强守卫。白起深知鄢城战略地位的重要,他决心攻下鄢城,以打开进军楚都的通道。

身经百战,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白起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他详细审察了鄢城附近的地理形势后,毅然定下了水攻的策略。

原来鄢城西有一条鄢水,发源于荆山与康限山之间,向东南注入汉江。白起就命士兵在鄢城以西修筑堤堰,拦截鄢水,积水为湖。待水蓄积到一定高度时,他就下令决堤放水。滔滔洪水,遮天盖地汹涌而来,一下子就吞没了鄢城。大水从城西灌入,从城东北角溃出。楚国军民猝不及防,一时阵脚大乱。被大水淹死的达数十万。大量尸体随水漂至城东,时值夏日,尸体腐烂,臭气冲天,人们把那里称为臭池。

白起以水淹之计不战而胜楚军,顺利地占领了鄢城。又乘胜疾进,攻下安陆(今湖北安陆)。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占领了楚都郢。楚军狼狈溃逃,秦军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洞庭湖边,并占领沿湖地区。秦兵过西陵(今湖北宜昌县)时,将楚先王之墓夷陵烧毁。楚王在秦军的强大压力下,把国都迁往陈(今河南淮阳)地。公元前年,秦设置了南郡,治所郢,管辖新占领的地区。白起因这次攻楚立了大功,被秦昭王封为武安君。

白起拔郢胜利,标志着楚国的全面衰落,楚国从此失去了强国的地位,已不再作为秦国的强劲对手而存在了。白起为秦国最后统一天下扫除了一个最大的障碍,其功劳是很大的。

三、长平之战,坑杀赵卒40万,史留酷名

秦国打败楚国之后,即把兵锋指向赵国和魏国。赵国是秦国进行兼并战争中所剩下的唯一强敌。秦昭王三十四年(前),白起率军长途奔袭,昼夜兼程,与赵、魏联军大战于华阳(今河南郑州南)。秦军不顾长途行军的疲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攻敌阵。赵、魏联军听说与之对阵的是所向无敌、百战百胜的武安君白起,先已怯了三分,在秦军的迅猛攻击下,大败而逃。秦军乘胜追击,俘虏魏军三名将领,斩首13万,乘势占领华阳,随后,白起指挥军队进攻贾偃率领的赵军。赵军失去魏军的支持,士气大落,毫无斗志,与秦军未战数合,即大败而逃。秦军穷追不舍,结果使2万赵军溺毙水中。

秦昭王四十一年(前),秦相魏冉命白起为将,率军远征齐之刚、寿,以扩大自己的封地陶。恰在这时,魏国人范雎来到秦国,针对秦相魏冉舍近求远,劳师远征,假公济私的做法,他对秦王说道:“穰侯(魏冉封号)命武安君为将,越韩国、魏国而攻齐之刚、寿,其计差矣。齐地离秦甚远,中间夹有韩、魏二国。出兵太少,则不足以害齐,若出师太多,则对秦不利。昔日魏越赵而伐中山国,既克其地,旋即为赵占有。为什么呢?因为中山国与赵相连而远离魏国也。如今伐齐若不克,则为秦师之大辱;若伐齐而克,秦军班师,则所克之地就会被韩、魏所占,如赵之占中山也,于秦有何好处?”接着,范雎向秦王建议道:“于今之计,莫如远交而近攻。远交以离人之欢,近攻以广我之地,自近而远,如蚕食叶,渐渐地,天下不难归秦矣。”

秦王听了范雎的一番宏论,拍手称快,乃细问如何施行远交近攻之策略。

范雎答道:“远交莫如齐、楚,近攻莫如韩、魏。既得韩、魏,齐、楚能独存乎?齐、楚已下,则燕国唾手可得,天下归一矣。”

秦王鼓掌称善,即拜范雎为客卿,号为张卿。不久又拜范雎为丞相,以代魏冉之职,号为应侯。并用其计东伐韩、魏,命白起伐齐之师回朝。

在范雎“远交近攻”总原则指导下,公元前年,秦昭王命白起率军攻韩,斩首5万,占领了韩国重镇陉城(今山西曲沃)等5座城池,进而夺取了晋南大部地区。在接二连三的克敌制胜的大好形势下,白起再接再厉,把他的军事指挥艺术发挥到了顶点,指挥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大战,也是我国古代军事史上的经典之作——长平大战。

秦赵长平之战,是战国史上最大也是最著名的一次战争。这次大战的前哨战,是上党之战。

公元前年,白起攻韩,势如破竹,很快占领了野王城(今河南沁阳),切断了韩上党郡(今山西东南部)与韩国都城(今河南新郑)的联系通道,使驻守上党的韩军成为孤军,引起了韩国上下的无限恐惧。

上党守臣冯亭见大势已去,情急之中竟想出一条“嫁祸”之计,企图把秦国大军引向他国,自己从中渔利。他对上党军民说道:“秦军占据野王,则上党非韩所有。与其降秦,不如降赵。一旦上党归赵,秦怒赵得地,必移兵于赵。赵受秦兵,必与韩结好,韩、赵同盟,共抗强秦,或许可以取胜。届时再见机行事,上党也许能再回到韩国手里。”军民无不赞同。

于是冯亭便派遣使者持书并上党地图,献于赵孝成王。

一日,赵孝成王夜得一梦,梦见自己身穿一件左右异色的新衣,正好有一条飞龙自天而降,来到自己身前,赵王乘之,龙即迅即飞去。正飞之际,自己突然从龙身掉了下来。落地之后,原以为必死,不料竟然无恙,睁开眼睛一看,见两旁有金玉两座大山,光彩夺目,甚是辉煌。赵王正得意之际,不料梦醒,即召大夫赵禹,以梦告之。赵禹听后,对赵王说:“左右异色者,合穿也。乘龙上天,有升腾之象。坠地者,象征得地也。金玉成山者,象征货财充足也。大王眼下必有扩地增财之喜,此梦大吉。”

赵王听后非常高兴,但又不踏实,又召专管卜筮的官吏敢解之。敢对赵王说:“异衣者,残也,乘龙上天,不至而坠者,事多中变,有名无实也。金玉成山,可观而不可用也。此梦不吉,请大王谨慎从事。”

赵王因崇信赵禹之言,对筮吏之言不以为然。三日之后,上党太守冯亭派使者携书至赵。使者说明来意,将书信呈给赵王,赵王发书观之,书中略曰:“秦攻韩急,上党将入于秦矣。其吏民不愿附秦,而愿附赵。臣不敢违吏民之愿,谨将所辖十七城,再拜献之于大王。惟望大王辱收之!”

赵王观罢,大喜道:“赵禹所言广地增财之喜,今日验证矣!”

平阳君赵豹谏阻道:“臣闻不劳而获,无故受利,必遭祸殃,请大王三思,切莫轻易接受韩国之礼。”

赵王不以为然地道:“上党之人惧怕强秦而心向赵国,故而来归,怎么能说无故受利?”

赵豹对道:“秦蚕食韩国土地,力拔野王城。断绝上党与其国都之道,不使相通。秦眼下自视上党为掌中之物,唾手可得。一旦上党为赵所有,秦干戈苦心经营数年,岂容他人坐收渔利,必然加兵于赵。此臣所谓‘无故受利’也。且冯亭所以不纳地于秦,而纳于赵者,企图嫁娲于赵,以解韩之困也。惟大王详察。”

赵王再召平原君赵胜商量,赵胜乃战国四大公子之一,平生最喜招贤纳士、广收门客,门客最多时有数千人,他对他们始终以礼相待,深受门客的称赞。然而在这件事上他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使赵国招致灭顶之灾。

他对赵王说道:“以前我们发百万大军,去攻打他国,经岁历年,甚至得不到一城一地。如今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得十七城,如此大利,千载难逢,此时不得,更待何时?”

赵王道:“君之言,正合寡人之意。”

乃使平原君赵胜率兵5万,前往上党受地,封冯亭以三万户,号华陵君,仍为上党太守。其县令17人,各封以三千户,皆世袭称侯。

平原君来到冯亭府前,让人通报冯亭。不料冯亭闭门而泣,不愿见平原君。平原君莫明其意,坚决要求相见,冯亭让人传话道:“吾有三不义,不可以见使者。为主人守地未死即降,一不义也;卖主人之地而得富贵,二不义也;未得主人命令,擅自作主,将地献给赵国,三不义也。”平原君叹道:“冯亭真忠臣也!”遂在其府前等候三日,不愿离去。

冯亭被平原君的诚意感动,乃出来与之相见。见面时,犹垂泪不止。平原君对之抚慰一番,劝其保重身体,莫太内疚。冯亭表示感谢,并提出就此交割手续,自己不愿再为上党之守,请另选良守。

平原君再三劝慰道:“君之心事,胜已知之,胜深钦佩君之为人。除君之外,无人能孚上党吏民之望。故请君莫再推辞,仍为上党之守。”

冯亭无奈,只得再领太守之印,而不受华陵君封号。

过了数日,公事办完,平原君将要离开回国。临别之际,冯亭对平原君说道:“上党所以能投降赵国,是因为上党韩军力量太小,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公子回国,还望奏闻赵王,速发大军,急遣名将,方为上策。”

平原君道:“请太守放心,我一旦回到邯郸,即刻便向赵王奏请,请求发兵来上党。”

平原君回报赵王,赵王不胜其喜,遂大摆筵席,一为平原君接风洗尘;二为赵国兵不血刃,不战而得韩国之地庆贺。他怎么也想不到,大祸即将降临到赵国头上了。

秦王得知冯亭投奔赵国,大怒,即命王龅率军进兵上党,务要拿下上党,生擒冯亭。冯亭率上党军民,与秦军浴血奋战,坚守上党达两月之久,期待赵军前来增援。然赵军迟迟未至。最后,韩军终于不支,冯亭遂率残部向赵国方向退去。上党遂为秦军占领。

当此之时,赵王才拜廉颇为上将,率兵20万来援上党。行至长平关(今山西高平县境),遇见冯亭,方知上党已失,秦兵已尾追而来。廉颇乃命在山下列营扎寨,东西各数十个,如列星之状。又分兵1万,使冯亭守光狼城(在高平县南25里)。再分兵2万,使都尉盖负、盖同分领之,守东西二鄣城,又使裨将赵茄刺探秦军消息。

赵茄领军,出长平关向西20里,正遇秦军先锋司马梗,亦行探来到。赵茄见司马梗兵少,便催马上前与之搏斗。正在交锋,秦军第二哨探张唐率兵赶到。赵茄见秦兵又至,一时心慌手慢,乱了方寸,被司马梗一刀斩于马下。秦兵见主将得胜,士气大增,奋勇向前,乱杀赵兵。赵军大败而逃。

廉颇闻报,知秦兵眼下士气正旺,锐不可挡,不可与之争锋,遂传令各营:“用心把守,勿与秦战!”同时命士卒在营中掘上很深的土坑,并注满水,军中都不解其意。

王龅大军赶到,距赵营所在金门山10里下寨。王龅先分军攻二鄣城,赵军盖负、盖同分别出战,皆被秦军打败,守东西鄣城之赵军全部投降。王龅乘胜攻光狼城,司马梗奋勇先登,大军随后掩杀。冯亭出兵与战,未战几合,即败下阵来,只得率残部奔金门山赵营而来,廉颇收纳了他。

未几,探马来报,秦兵又来攻垒,廉颇传令:“出战者,虽胜亦斩!”王龅久攻不入,便把秦军大营向前移动,逼近赵营,仅5里左右。王龅又派秦兵前往赵营搦战,并百般在赵营前辱骂。但任凭秦兵如何,赵兵就是不出。正所谓: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秦兵一时性急,图血气之勇想一举冲破赵营,不料未近营寨,即被营内赵军弓弩手射杀一大片,只得退回。王龅见此,叹道:“廉颇老将,久经沙场,其行军持重,无隙可乘,未可破也!”

偏将王陵献计道:“金门山下有条小河,名曰杨谷,秦赵两军都从此河中取水饮用。赵营在河水之南,而秦营在其西,水势自西而流向东南。若能断绝此水,使水不东流,赵军无水可饮,用不了几日,其军心必乱。届时乘乱击之,可破赵军。”

王龅听后,大加称赞,遂命军士将河水阻绝,改流他方。谁知廉颇事先预掘深坑,注水有余,日用不乏。王龅绝断河水,静等赵军缺水自乱。不料等了四个月,赵营依然如故,秩序井然。后来得知廉颇预掘深坑,注水有余,乃大骂王陵,钦佩廉颇老谋深算,有先见之明。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派人将情况入告秦王。

秦王接到报告,甚是焦急,便召范雎商议对策。范雎道:“廉颇乃赵国良将,老谋深算。他知道秦军眼下士气正旺,不敢与之争锋,故而回避之。他以为秦军跨国远征,深入异地,不得地利,又失人和,粮饷、武器、兵源补充均极困难,故最利速战速决,最忌旷日持久。只要深沟高垒,待秦师力穷气竭,便可徐图之。依臣之见,此人不去,赵军难破矣!”

秦王道:“卿有何计,可以去廉颇?”

范雎屏退左右,对秦王说:“要去廉颇,须用反间计,如此恁般,非费千金不可。”

秦王大喜,即从国库中提取千金交付范雎。范雎乃派其心腹门客,从间道入邯郸,用千金贿赂赵王左右,让其到处散布流言,曰:“赵将惟马服君(赵奢)最善统兵打仗,闻其子赵括勇过其父,若使赵括为将,定能打败秦军。廉颇年老胆怯,屡战屡败,失亡赵卒三四万,今为秦兵所逼,不久将要投降秦国。”赵王先闻赵茄等被秦兵斩杀,连失三城,使人往长平督促廉颇出战。廉颇坚决主张深沟高垒,不肯出战。赵王已怀疑廉颇胆怯。及听到左右反间之言,信以为实,遂召赵括问道:“卿能为我分忧,击败秦军乎?”

赵括对道:“秦若使武安君为将,尚费臣筹划,如王龅乳臭未干,不足道矣。”

赵王道:“为何?”

赵括道:“武安君白起统帅秦军数载,先败韩、魏于伊阙,斩首24万。再攻魏,取大小61城。又南攻楚,拔鄢、郢,定巫黔。又复攻魏,走芒卯,斩首13万。又攻韩,拔5城,斩首5万。又斩赵将贾偃,沉其卒2万人于河。战必胜,攻必克,其威名远播,军士望风而栗。臣若与对垒,胜负居半,故尚费筹划。如王龅新为秦将,乘廉颇胆怯,故敢于深入。若是臣,如秋叶之遇狂风,吾当迅扫秦兵也!”

赵王大悦,即刻拜赵括为上将,赐黄金彩帛,使持节往代廉颇。同时再拨20万兵卒给赵括,命其率军前往长平。

赵括检阅军毕,满载金帛,归见其母。其母说道:“你父亲临终留下遗命,告诫你切勿为将,你难道忘了?还不快去向赵王辞之?”

赵括说道:“不是我不愿辞将,无奈朝中没有人能比得上我!”

赵母见说服不了儿子,乃上书谏曰:“我儿赵括徒能读其父之书,而不知随机应变。绝非将才,愿大王不要重用他。”

赵王召见其母,问其根由。其母对道:“括父奢为将,所得赏赐,尽赐与军吏。受命之日,即宿于军中,从不问及家事,与士卒同甘苦。每事必博采大家意见,不敢独断专行。今赵括为将,所赐金帛悉归私家,为将岂能如此?其父临终曾告诫我曰:‘括若为将,必败赵兵!’我谨记其言,愿大王别选良将,切不可用括!”

赵王道:“寡人意决,请勿复言。”

赵括母道:“大王既不听我言,倘将来兵败,请免我一家连坐之罪。”

赵王答应赵母的要求。赵括遂引大军出邯郸,望长平进发。

范雎所派门客,在邯郸备细打听,得知赵括向赵王所说之语,赵王已拜其为大将,择日启程,遂连夜奔回咸阳报信。秦王与范雎计议道:“秦赵僵持长平,非武安君不能了结此事!”于是秦王委任白起为上将。王龅为副将,传令军中秘密其事,严令:“有敢泄漏武安君为将者,立斩不饶!”

再说赵括率军来至长平,廉颇验过符节,即将军籍交付赵括,自引亲兵百余人,回邯郸去了。赵括接掌帅印,将廉颇的所有约束尽行更改,军垒合并成大营。时冯亭在军中,固谏不听。与此同时,赵括又以自己所带将士,易去旧将。严令秦兵若来,各要奋勇争先,如果得胜,便行追逐,务使秦军一骑不返!

白起来到军中,听说赵括更改廉颇之令,先派秦兵出营挑战。赵括辄出万人来迎战,秦军大败而回。白起登高远望赵军,对王龅说:“我知道如何胜赵军了!”

赵括胜了一阵,不禁手舞足蹈,忘乎所以,使人至秦营下战书。白起使王龅批:“来日决战!”于是命退军10里,把大营扎在王龅旧屯之处。赵括见秦兵退后,笑道:“秦兵害怕我矣!”乃命杀牛置酒,犒赏军中将士。同时传令:“来日决战,定要生擒王龅,让诸侯多个笑话。”

为了最大限度地迷惑敌人,滋长赵括的轻敌思想,白起向诸将发令:命将军王贲、王陵率万人列阵,与赵括轮番交战,只许输,不许赢,只要引得赵兵来攻秦营,便算一功;命大将司马错、司马梗二人,各引兵一万五千,从间道绕到赵军之后,绝其粮道;命大将胡伤引兵2万,屯于附近,只等赵军开营追击秦军,便立即杀出,务将赵军截为二段;命大将蒙骜、王翦,各率轻骑,随时准备接应。白起与王龅坚守老营。部署完毕,白起脸上露出一丝常人不易觉察的微笑,正是:安排地网天罗计,待捉龙争虎斗人。

再说赵括吩咐军中,四鼓造饭,五鼓收拾行装,平明列阵前进。行不到5里,便遇见秦兵,两阵对恃。赵括派先锋傅豹出马,秦将王贲接战。大战约30余合,王贲故意败走,傅豹不知是诈,纵马追之。赵括再命王容率军帮助,又遇秦将王陵。王陵略战数合,即败走。赵括见赵军连胜,乃亲率大军来追,企图一举击败秦军。上党守冯亭谏阻道:“秦人多诈,其败不可信也。请元帅勿急于追赶!”赵括不听,急追10余里,直至秦军大营。

王贲、王陵绕营而走,秦营不开。赵括传令,一齐攻打,务要踏破秦营。连打数日,无奈秦营坚固,秦军亦顽强坚守,赵军死伤累累,秦营竟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赵括使人催取后军,移营齐进。正在此时,只见赵将苏射飞骑来报:“后营被秦将胡伤引兵杀出阻断,不得前来!”

赵括大怒道:“胡伤如此无礼,吾当亲往讨之!”

赵括派人再探听秦军行动,回报道:“秦军西路军马源源不断,东路无人。”赵括遂命令大军从东路转移。

行不上二三里,大将蒙骜率军从刺斜里杀出,大叫:“赵括小儿,你中了我武安君之计,还不下马投降!”

赵括大怒,挺戟欲战蒙骜,偏将王容说道:“无须劳驾元帅,让我前往建功!”王容便接住蒙骜厮杀。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王翦大军又至,与蒙骜合兵一处,共杀赵兵,赵兵死伤甚众。

赵括见秦军勇猛,料难取胜,乃鸣金收军,就近择水草处安营。冯亭又谏道:“我军目前虽然失利,但元气尚存。倘与秦军力战,或许还能冲出重围,回到大营。若在此扎营,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请元帅三思!”赵括不听,命士兵筑起高垒,坚壁自守。一面派人飞奏赵王求援,一面催取后队粮饷。谁知运粮之路,又被司马梗引兵截断。白起大军遮其前,胡伤、蒙骜等大军截其后,秦军每日传武安君将令,招赵括投降。赵括此时方知白起真在军中,吓得心胆俱裂。

再说秦王得到武安君捷报,知赵军数十万人马被围在长平,乃亲自来到河内(今河南沁阳一带),命令当地凡年满15以上的男丁,皆须从军,以补充秦军之不足。同时让各路人马,配合主力行动,分途拦抢赵军粮草,阻挡赵军的增援部队。

赵军被秦军围困了46日,军中早已断粮,士兵自相残杀以食,赵括屡禁不止。赵括见援军迟迟不至,再这样下去,无需秦军动手,自己就会消耗殆尽。与其坐以待毙,何如拼死突围,或许能杀开一条血路。赵括乃把军队分为四队:傅豹一队向东,苏射一队向西,冯亭一队向南,王容一队向北。吩咐四队一齐鸣鼓,夺路杀出。如一路打通,赵括便招引其他三路随后跟走。谁料武安君白起早有防范,吩咐四面八方预埋弓箭手,凡见赵营中冲出来者,不管兵将俱射。故而四队兵马冲突三四次,俱被秦军如蝗之箭射回。赵括无奈,只好下令停止突围。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一月之内,赵军士卒残杀相食者不计其数。赵括不胜其愤,乃精选身强力壮者人,号称敢死队,皆穿重型铠甲,乘坐骏马。赵括握戟一马当先,傅豹、王容紧随其后,企图孤注一掷,冒死突围。王翦、蒙骜二将见状,一齐迎上,接住赵括便行厮杀。大战30余合,赵括渐渐力怯,忙虚晃一戟,掉转马头,向赵营奔去。不料马失前蹄,自己亦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秦兵见状,一齐射箭,赵括霎时身如刺猬,一代“纸上名将”,就这样凋谢在太行山下。

赵军群龙无首,傅豹、王容亦相继战死,顿时混乱不堪。苏射引冯亭共走,冯亭道:“我数谏赵括而不从,今至于此,天意亡我。又何逃乎?”乃自刎而死。只有苏射,乘混乱之时,硬是杀开一杀血路,向北逃到胡地去了。

白起见赵军已溃不成军,乃在高地上竖起一面招降旗,赵军见旗,皆弃兵解甲,跪拜三呼“万岁!”白起招降了赵兵,乃使人割下赵括之首,往赵营招抚。此时赵营中士卒尚有20余万,见主帅被杀,也无心恋战,亦愿投降。一时间,甲胄器械堆积如山,营中辎重悉为秦有。白起与王龅计议道:“前不久我军拔野王,上党在我掌握中,此地军民不愿降秦,而愿归赵。今赵卒先后投降者,总计将近40余万,倘一旦哗变,我等如何防之?”白起乃下令将降卒分为10营,使10将分别看管,配以秦军20万。同时向赵降卒赐以牛酒,声言:“明日武安君将筛选赵军,凡上等精锐能战者,给以器械,带回秦国,随征听用;其老弱不堪或力怯者,俱遣回赵国。”赵军大喜。是夜,武安君密传一令于10将:“起更时分,但是秦兵,都要用白布一片裹首。凡首无白布者,即为赵卒,当尽杀之。”

秦兵奉令,一齐发作,降卒不曾准备,又无器械,只好束手受戮。其逃出营门者,又有蒙骜、王翦等引军巡逻,见了就砍。40万赵军,一夜俱尽。血流淙淙有声,杨谷(当地的一条河)之水皆变为丹色,至今号为丹水。武安君命收取赵卒头颅,聚于秦营之前,谓之头颅山。通计长平之战,连同王龅先前投降士卒,前后斩赵卒约45万人,只存年少者人未杀,放归邯郸,使宣扬秦国之威。

却说赵王初时接得赵括捷报,心中大喜。再后闻赵军困于长平,正要商量派兵救援,忽报赵括已战死,40万赵军全部降秦,被白起一夜坑杀,只放人还赵。赵王大惊失色,群臣无不惊惧。一时间,邯郸城里子哭其父,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弟哭其兄,妻哭其夫,沿街满市,号哭之声不绝。惟赵括之母不哭,自言:“自括为将时,我已知道他必败无疑,难以生还了。”赵王因括母有言在先,并未连坐加诛,反赐粮食绸缎以安慰她。又派人到老将廉颇家致歉感谢,表示当初不该换将。

赵国正在惊惶之际,边吏又报:“秦王攻下上党,17城尽皆降秦。今武安君亲率大军前来,声言欲拿下邯郸。”赵王急召集群臣,问道:“谁能为寡人退秦兵?”群臣面面相觑,无人能应。

平原君回家,遍问门客,门客也无人能应。恰好苏代此时亦在平原君门下为舍人,闻知此事,乃对平原君说道:“代若至咸阳,必能止秦兵不攻赵。”平原君问其办法,苏代乃将自己的详细计划相告,平原君认为可行,便将苏代的计划告知赵王,赵王也认为可以,于是厚赐金币于苏代,作为其在秦国的活动经费。

苏代晓行夜宿,不日即到咸阳。往见范雎,范雎揖之上坐,问道:“先生为何而来?”

“为君而来。”苏代回道。

范雎一怔,心想,我有何难?对方何出此言。既然对方不远千里而来,定有其根由,我不妨问他个究竟,乃问道:

“苏先生何以教我?”

“武安君已杀马服子乎?”苏代问道。

“是的。”范雎道。

“今日欲围邯郸乎?”苏代又问。

“是的。”范雎回答。

“武安君用兵如神,身为秦将,攻夺70余城,斩首近百万,虽伊尹、吕望之功,也不过如此。今又乘大胜之余威,举兵围攻邯郸,邯郸必破,赵必亡矣!赵亡,则秦成帝业,秦成帝业,则武安君为头等功臣,如伊尹之于汤,吕望之于周。君虽然权势很高,但不能不居其下矣。”苏代详细分析道。

范雎一听,觉得对方说得不无道理,乃倾身向前问道:“以先生之意,我该如何是好?”

苏代不急不忙,沉着回答道:“君不如允许韩、赵割地以求和于秦。韩、赵割地,则为君之功劳,又解除武安君之兵权,如此一来,君在秦国之地位就无人能比,稳如泰山了。”

范雎听后大喜,盛宴款待苏代。到了第二天,即对秦王说道:“秦兵在外征战已久,疲惫不堪,宜休养一段时间。现在不如使人晓谕韩、赵,命其割地以求和。”

秦王道:“既如此,那就劳烦相国办理此事。”

范雎于是大出金帛,以赠苏代之行,使往说韩、赵。韩、赵二王惧秦,巴不得割地求和,故都愿听从苏代之计。韩许割垣雍一城(在今河南原阳境内),赵许割六城,并各遣使求和于秦。秦王初嫌韩只一城太少,韩使者说:“上党17县,都是韩国的土地,如今都归秦有。”秦王乃笑而受之。同时下诏令武安君班师。

四、名将饮剑,功成身死,遭遇令人同情深思

白起连战皆捷,正欲携长平之余威,挺进邯郸,本指望一战而平赵国,为秦国再立新功,忽闻班师之诏。初还不信,待接到诏书,方知是真。白起初怨秦王不知时势,不想退师,但王命如山,白起不得不班师回国。待后来得知班师乃是范雎的馊主意,便怒不可遏,说道:“赵自长平大败,元气大伤,邯郸城中一夜十惊,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若一鼓作气,乘胜往攻,最多不过一个月,邯郸城即可拔下。可惜应侯(范雎)不知时势,主张班师,失此大好时机,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此话传到秦王耳中,秦王大悔道:“白起既知邯郸可拔,何不早奏?”乃复命白起为将,欲使其重新伐赵。白起此时刚好犯病,一时难以痊愈,故不能承命。秦王无奈,便命大将王陵率10万秦军伐赵,往攻邯郸城。

赵王自长平大战惨败后,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吸取往日的教训,再次启用老将廉颇,使廉颇为将,负责邯郸城的守卫工作,抵御秦军。廉颇从各地迅速招募新兵,严加训练,又以全部家财招募敢死队员。这些敢死队员常常乘夜下城偷袭秦营,秦军疲于应付,屡吃败仗。

情况传到咸阳,秦王见王陵一时难以取胜,想让白起往代王陵。时白起病已痊愈,白起奏道:“邯郸此时实不易攻也。前者赵军长平大败之后,百姓震恐不宁,如再接再厉,乘胜往攻,彼守则不固,攻则无力,用不了多久,即可拿下邯郸。今二岁有余,其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又兼老将廉颇,老谋深算,非赵括可比。再者,诸侯见秦刚刚许赵割地求和,今又复攻之,会认为秦不可信,必将合纵,而来救赵,我看秦取胜的希望很是渺茫。”

秦王不听,强令其行,白起坚辞不受。秦王复使范雎往请,武安君因恨范雎前阻其功,得知范雎要来,干脆称疾不见。范雎吃了个闭门羹。

范雎来到秦王府,秦王问范雎:“武安君真的病了吗?”范雎道:“是否病了不知道,然武安君不肯为将,其志已坚。”

秦王听了,命范雎再去责备白起说:“以前楚国地方千里,兵士百万,你率领数万秦军入楚,拔鄢、郢,焚宗庙,东至竟陵,楚人震恐,东徙而不敢西向,那时的你是多么英勇。秦和韩魏在伊阙交战,你所将之兵不及韩魏的一半,却大破二国之军,流血漂橹,斩首24万,使韩魏至今都称藩臣服,这都是你的功劳。如今赵国之军在长平之战中已死了十之七八,国内空虚,而我军人数几倍于赵,你过去能以少击众,取胜如神,何况现在以强击弱,以众击寡呢?”

白起说:“那时楚国恃其国大,不恤其政,而群臣又互相妒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良臣受斥,小人受用,百姓离心,城池不修。在既无良臣,又无守备的情况下,我才能引兵深入,大胜建功。伊阙之战时,韩魏互相推诿,都想避兵锋保实力,所以我得以设疑兵,以待韩军,集中兵力对付魏军。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因此建功。这些功勋的建立,皆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所造成,自然而然,何神之有?秦破赵军于长平后,不乘势一鼓作气消灭赵国。却让赵国有了休养生息的时间,更何况现在赵国已经君臣一心,上下同力,像当年勾践困于会稽的时候那样。今若伐赵,赵必固守;挑战其军,必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攻其列城,未必可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必至。与其劳民伤财,打一场毫无把握的战争,何如就此休兵罢战,等待下一次机会,再出兵不迟。”

总而言之,任凭秦昭王怎么劝说,白起软硬不吃,就是不愿领兵出征,往代王陵。

秦王见白起态度坚决,很不高兴,说道:“白起居功自傲,目中无人,他自以为秦国别无良将,非他莫属。昔长平之胜,初用兵者王龅也,王龅难道不如他吗?寡人之所以再三请他出征,是看在他为国出征多年的面子上。他既然不愿出征,我们也不必强求,就让王龅去好了。”

于是秦王又增兵10万,命王龅往代王陵。王陵归国,秦王免其官。

王龅率军围攻邯郸,5个月不能拔之。武安君白起闻之,对客人说:“我早就预言邯郸不易攻下,秦王不听我言,今竟如何?”

来客中有与范雎关系亲密的,将其言泄漏给范雎,范雎再将其言告知秦王。秦王听后,很不高兴。亲自面见白起,强行要白起挂帅出征,并警告白起:“如君不行,寡人恨君,后果不堪设想。”

性格耿直的白起见秦王动怒,依然坚持己见,不愿出征。他对秦王说:“我知道这次出征,无功也不会受罪,如果不出征,无罪也要受诛。但我宁肯伏罪受诛,也不愿为辱军之将。”

秦王无奈,怏怏而去。

不久,白起被革职免官,贬为士伍。迁居阴密(今宁夏固原)。因为生病,暂时未行。

秦王既贬白起,复发精兵5万,令范雎的恩人郑安平为将,往助王龅,必欲攻下邯郸方已。赵王听说秦国又增加兵力来攻邯郸,非常害怕,乃遣使分路求救于诸侯。平原君赵胜说:“魏国是我的亲家,平素与赵国亲善,其救必至。楚国大而距离远,除非用‘合纵’游说之,否则楚救兵难来,我当亲往游说。”

于是,平原君在其门下食客中,想找文武兼备者20人同往,以壮行色。不料三千门客中,选来选去,只得19人,不足20之数。平原君叹道:“我养门客数十年,想要20位文武兼备之士,竟如此之难?”话音未落,但见门客中有一人站出,出言道:“像我这样的人,不知可以充数乎?”平原君问其姓名,对道:“臣姓毛名遂,大梁人,在君门下当食客三年矣。”

平原君笑道:“贤士处世,犹如锥之处于囊中,其颖立露。今先生在胜门下三年,胜未有所闻,难道是先生文武一无所长乎?”

毛遂道:“往日没有机会,今日臣请处于囊中。假使早处囊中,臣将尽脱而出,岂特露颖而已。”

平原君见毛遂言辞非凡,便让他凑足20人之数。即日辞了赵王,望陈都(时楚都于陈)进发。

来到楚都,即命人先通春申君黄歇。黄歇平素与平原君交厚,便为其转通于楚考烈王。平原君黎明入朝,相见礼毕,楚王与平原君坐于殿上,毛遂与19人等均立于阶下。平原君从容言及“合纵”退秦之事。

楚王道:“‘合纵’之事,最先发起者是赵国,后来因受张仪游说,‘合纵’之事渐渐淡弱。起初楚怀王为‘纵约长’,伐秦不克;后齐湣王复为‘纵约长’,因其另有动机,诸侯遂背叛了他。由于上述原因,至今列国忌谈‘合纵’,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二语难以说清。”

平原君说:“自苏秦倡议‘合纵’,六国约为兄弟,盟于洹水,共抗强秦,秦兵不敢出函谷关者15年。其后齐、魏受犀首(公孙衍)之欺,欲与秦国共同伐赵,怀王受张仪之欺,与秦共同伐齐,故而‘纵’约渐解。假使齐、魏、楚三国坚守洹水之誓,不受秦欺,秦能奈何哉?齐湣王名为‘合纵’,实欲兼并他国,壮大自己,是以诸侯背之,这难道是‘合纵’之错吗?”

楚王道:“今日之势,秦强而列国俱弱,但可各图自保,安能有所作为?”

平原君说:“秦国虽强,分制六国则不足;六国虽弱,团结起来,合制秦则有余。若各图自保,不思相救,一强一弱,胜负已分,最终将被秦国各个击破,全皆不保!”

楚王又道:“秦兵一出而拔上党17城,坑赵卒40余万,合韩、赵二国之力,不能敌一武安君。今又进逼邯郸,楚国僻远,即便出兵,能解决问题吗?”

平原君道:“赵王用人不当,致有长平之败。今王陵、王能20余万之众,屯于邯郸城下,已有年余,却不能损赵之分毫。若救兵一集,必大挫秦军,从而换来数年之安也。”

楚王道:“秦新通好于楚,君欲寡人‘合纵’救赵,秦必迁怒于楚,是代赵而受怨也。”

平原君说:“秦之通好于楚者,是欲专心解决三晋问题。三晋既亡,楚其能独存乎?”

楚王因有畏秦之心,虽然觉得平原君讲得在理,但始终犹豫不决。毛遂在阶下顾视日晷,见已当午,乃按剑沿阶而上,谓平原君道:“‘合纵’之利害,两言可决。今自日出入朝,日中而议犹未定,这是为何?”

楚王怒问道:“他是何人?”

平原君道:“此臣之门客毛遂。”

楚王道:“寡人与平原君议事,你为何在此插言?”当下叱之使去。

毛遂走上几步,按剑而言道:“‘合纵’乃天下大事,天下人皆得议之!我君在上,你呵叱什么?”

楚王态度稍缓,问道:“你有何言,请讲出来。”

毛遂道:“楚地五千余里,自武、文称王,至今雄视天下,号为盟主。一旦秦人崛起,数败楚兵,怀王囚死。白起竖子,一战再战,鄢、郢尽没,被逼迁都。此百世之怨,三尺童子犹以为羞,大王难道忘记了吗?今日‘合纵’之议,是为楚而不是为赵国也,大王难道不想趁此以雪前耻吗?”

楚王道:“言之有理。”

毛遂道:“大王之意已决乎?”

楚王道:“寡人意已决。”

毛遂让左右取歃血盘,跪进于楚王之前,说道:“大王为‘纵约长’,应当先歃,次则吾君,次则臣毛遂。”于是“纵”约遂定。

楚王既许“合纵”,即命春申君黄歇率8万人救赵。平原君归国,叹道:“毛先生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鉴别人才多年,今失之于毛先生,自今之后胜不再鉴别天下人才矣。”

自此平原君以毛遂为上宾,凡事均与之协商,征求其意见。

此时魏王遣大将晋鄙率兵10万救赵。秦王闻诸侯救兵将至,亲至邯郸督战。使人谓魏王道:“秦攻邯郸,旦暮且下矣。诸侯有敢救之者,必移兵先击之!”

魏王大惧,遣使者追上晋鄙军,让暂停救赵,就地待命。晋鄙乃屯军于邺下。春申君见魏军不进,亦屯兵于武关,观望不进。

再说邯郸城中盼望救兵,望眼欲穿,却无一至者。眼看秦兵攻打日急,城中军民筋疲力竭,投降之议一浪高过一浪。赵王如热锅上的蚂蚁,万分焦虑。这时,有个叫李同的舍人对平原君说:“邯郸百姓日夜守城,而您却在家里安享富贵,长此下去,谁还肯为国尽力?您若能令夫人以下所有之人,编于行伍之中,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再将家中所有财帛,尽散给与敌血战的将士,将士在危困艰苦之际,易于感恩,重赏之下,拒秦必竭尽全力。”

平原君从其计,遂尽散家财,募得敢死队员人,使李同领之,缒城而出,乘夜袭营,杀秦兵千余人。王龅大惊,不得不退兵30里下寨。城中人心稍定。李同身负重伤,回城而死。平原君恸哭不已,命厚葬李同。

再说信陵君无忌见魏王惧秦,无意救赵,乃令人窃得虎符,星夜前进,来到邺下,见过晋鄙,说道:“大王因将军长期在外,十分辛苦,特遣无忌前来代劳。”说罢,使随从朱亥捧虎符交与晋鄙验证。

晋鄙接符在手,心下踌躇,想道:“魏王以10万之众托我,我虽愚陋,未有败军之罪。今魏王无尺寸之书,而公子只是手捧虎符前来,代将此事,岂可轻信?”乃对信陵君说道:“公子暂请消停几日,待某把军伍造成册籍,明白交付,如何?”

信陵君道:“邯郸形势垂危,当星夜赴救,岂能耽搁时刻?”

晋鄙道:“实不相瞒,此军机大事,我还要再行奏请,方敢交军。”

说犹未毕,朱亥厉声喝道:“元帅不奉王命,便是反叛了!”晋鄙方问得一句:“你是何人?”只见朱亥袖中出铁锤,重40斤,向晋鄙当头一击,脑浆进裂,登时气绝。

信陵君握符,对诸将道:“魏王有命,使我代晋鄙将军救赵,晋鄙不奉命,今已诛死。三军安心听命,不得妄动!”营中肃然。

待到卫庆追至邺下,信陵君已杀晋鄙,统帅魏军了。卫庆见信陵君救赵之志已决,便想辞去。信陵君道:“君已至此,看我破秦之后,请回报魏王也。”卫庆无奈,只得先让人把情况密报魏王,自己遂留在军中。

信陵君犒赏三军,下令:“父子俱在军中者,父归;兄弟俱在军中者,兄归;独子无兄弟者,归养父母;有疾病者,留下就医。”总计告归者,约十分之二,得精兵8万人,整齐队伍,申明军法。一切料理就绪,信陵君乃亲率宾客,身先士卒,猛攻秦营。

王龅不料魏兵突至,仓促应战。魏兵奋勇向前,平原君亦开城接应,里应外合,大战一场。王龅折兵一半,向汾水大营奔去。秦王见败局已定,乃下令秦军解围而去。郑安平以2万人扎营于邯郸东门,为魏兵所阻,不能撤回。情急之中,他想起自己原是魏人,遂投降魏军。春申君所率之楚军,见邯郸之围已解,秦师已退,也班师而回。韩王见秦师已退,也乘机收取上党之地。

秦军丧师失地,大败而归,秦王心中郁闷,乃迁怒于白起。遂命白起马上出发,不得留在咸阳城中。白起接到王命,叹道:“范蠡有言:‘狡兔死,走狗烹’。我为秦攻下70余城,故当烹矣!”于是抱病出咸阳城西门,至于杜邮这个地方,暂歇以待行李。

范雎对秦王说道:“白起此行,心中怏怏不服,大有怨言。其托病非真,恐到他国为将,成为秦的祸患。”秦王一惊,沉思片刻,便赐利剑一把,命白起自裁。

使者携剑至杜邮,传秦王之命。武安君持剑在手,对天叹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苍天而落得如此下场?”良久,又叹道:“我固当死!长平之役,赵卒40万来降,我用欺骗的手段一夜坑杀了他们。他们何罪之有,为何非要坑杀他们?我是罪该万死啊?”言罢,乃自刎而死。一代名将,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饮血杜邮,成为上层统治者互相倾轧的牺牲品。

长平之战后,白起主张一举灭赵,其战略方针是完全正确的,其主张如能实现,秦军可以事半功倍,秦国统一六国的战争也可以提前完成,可惜范雎妒贤嫉能,使白起的计划化为泡影。在此之后,白起主张暂缓对邯郸的进攻,待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这也是完全正确的。但在封建时代,罪莫大于犯上,白起性格耿直,出言不逊,拒不领兵,得罪了秦王和范雎,其无罪也就有罪了。一代名将功成身死,其遭遇是令人同情的,也很令人深思。白起的死,使秦国失去了一位杰出的将领,这对正在进行伟大的统一事业的秦国,无疑是莫大的损失。

白起戎马一生,指挥过数十次重大战役,为秦国争城70余座,扩地数千里,有大功于秦。在军事上,他料敌如神,战法灵活多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一位常胜将军,也是我国古代难得的军事天才。不过他又有嗜杀成性,残忍过甚的缺点,水淹鄢城,坑卒长平,杀人动辄几万、几十万,是不足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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