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抵是月中过半的某个时日,我与岛乘船远行。他此前没能与我畅谈,也仅是秉着消磨时间的心性找来了我。无他。倒是更寻不见比起与水为伍更琐碎的事儿了。去了便是。
起行前岛携走了房间内近乎八成以上的烟草及可燃物,在据此数千米之外的浅滩上顺流而下。行船颠簸而滚烫,一入河湾便晕头转向。土壤穿目而过,更是辨不清植被与水流的朝向。岛蹲坐船头不动声色。我则挥舞双臂,与船尾互为体肤。入夜后,木船驶离桥墩,岛跃入河流,横身浮在水面上与我并行。我揉开眉心,用发尾撩拨香烟。火光就此辖制明暗。
岛仰面眺着我,躯干与四肢避入船下,仍是不言声,享受着某种以水流消解体温的过程。我俯身向河面抛洒酒液,雨声灌入耳蜗。
岛在当晚留下了一个长约十一秒的哀嚎,且未作解答。之后行船顺遂,直至鄂尔多斯边缘,再没能遇见更多的不快之事。牛粪遮鼻掩面——我们如愿见到了草原。
=2
我常去校外一家藏于巷内的铺子打发时间,用众多无异于插科打诨或是东拼西凑的言辞宽自慰已,妄图淡化个体发育的不正当性。而每有年轻女性驻店则更是去得勤了,如此便成了常客。活生生一囊肿者见不得光般的集散地。时而同行的友人数次惊诧于这般众人围坐、相谈甚欢的荒蛮而无序的交友属性。便随我去得有理。动机强烈而鲜活。我则常揶揄他那奉持着某种讨生殖器欢心、头颅挂进裆下的、看似单纯而表里如一的求偶心性。他则不以为然,摆手笑了起来,说是物种通性,不寒谗。
我与铺子店家于相识。常聊起关于“求偶”二字的观念。她索性身居高位,伴与身侧的同性与异性皆不在少数,可供参考或选定的对象多如牛毛。她远不会触及到诸如瘸子里挑将军般的尴尬境地。素不知其苦。更无从谈起。受了众人簇拥的资优者断不会扒开窗子往外探。
而她则秉承着与此前无数个晚上同我说烂了的、一以贯之且一脉相承的言辞,艰辛、踌躇却无从考究表述,将几名包括在内的三观不正者打入地府。并美其名曰为为民除害。我笑侃半晌,与地府作伴未尝不可。
=3
大概是次年年末,我迫于情感本身与自我纠葛的双向压力,经央求、讨伐与砥砺后,最终成功达成了基础性缅怀并向外部空间俯首称臣的妥协。在此之后的大多数日子里,我以某种在先决意义上攒定了对于包括爱情在内的、任何情感性质的、拼死奋力的抵抗来宣誓人格的独立。纵使仅是伪独立。架空人格的合理性,足以诠释在过往基于两性关系中交互取舍的尺度与行为准则。倘若遇人不淑且识人不济,则使得我没能精准修正在过往逐一对仗的爱情观。难可遍数。一切由此发端。偶发性事件纷至沓来,且招架无方。表达欲与感情本身扎根生长。连同着世界基准构成的部分要素的、狠厉而一往无前女人们,一同喧嚣止甚。这使我惶惑而不可终日。
=4
我就此立下诅咒。诅咒我自己。假使我没能在一个月之内寻求到承载爱情本身或疑似爱情本身的提纯物的对象,我将在年与自我分化。终日拒异性而不入目,饱尝辛辣与冷峻直至复年。正如同此刻饮酒失智,敲了半天的键盘,愣是写不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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