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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六年未见,他征战归来却已儿女双全,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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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府门口,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眼前的一幕就给了我重重一击。

六年征战,沈征明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桀骜,蜕变成了刚毅冷肃的成年男子。

坐在他身旁的红衣戎装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面容秀丽眸光恣意,英姿飒爽仿似画中的女将军

“这位夫人是……”姜晚吟试探的问。

“母亲没同你说吗?”

“她叫程衿初,是我在边关娶的夫人。”沈长明开口,说出的话却令人生寒。

说什么?这六年来从没人同她说过,他在边关娶了妻。

姜晚吟转身望向沈母:“母亲早便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这其中缘由颇为复杂,长明在信中写的不甚清楚,我怕说不明白让你误会,便想等长明回来亲自同你说。”沈母心虚解释。

姜晚吟不语,定定的瞧着她。

沈母被盯的不自在,推了推怀里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晏欢,快叫母亲。”

小姑娘约摸两三岁,圆润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的瞧着姜晚吟。

“对,晏阳,叫母亲。”沈老夫人也碰了碰怀里的男孩。

男孩四五岁的模样,同沈长明有几分相像,小嘴一撅道:“我有母亲,她不是我母亲。”

“这孩子……”沈老夫人无奈,只得同姜晚吟道:“吟儿你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

“这两个孩子都是侯爷的?”姜晚吟捏紧了手,声音有些抖。

纵然心里已然清楚,但她还是要听他亲口承认。

沈长明抿唇,微有些不悦:“是,以后他们同我一起住揽云院,不会打搅到你。”

他是她的夫,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被她一介妇人当众盘问,颜面何存。

好一个不会打搅!

当初沈长明去边关后,姜晚吟怕破坏主院格局,损坏沈长明的物品,便搬去了隔壁的听竹楼,不成想竟成了给他人腾地方。

纤细的娇躯一颤,姜晚吟心如刀绞。

六年来她劳心劳力的养活侯府一大家子,丈夫却在外另娶生子,她浑然不知。

这屋里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子,只有她是个蒙在鼓里的外人!

真是笑话。

一直没说话的程衿初起身开口:“听夫君说你比我小一岁,我便唤你一声妹妹,往后……”

“夫人这声妹妹,姜晚吟担当不起。”语罢,姜晚吟转身出了寿永堂。

“长明,你快去同她好好解释,别让她误会心生怨愤。”沈母赶忙道。

这侯府里里外外的开销都靠姜晚吟,可不能惹恼她。

沈长明沉着一张脸不动。

他此次带着功绩归来,必会加官进爵成为京中新贵,凭什么放低姿态去哄一个商贾之女。

沈母急了:“你戍边这些年,她支撑侯府也不容易,这事儿说到底是你对不住她。”

更重要的是,往后侯府也还指着姜晚吟呢。

听了这话,沈长明终于起身。

听竹楼是一栋两层阁楼,院里有一大片紫竹,十分雅致清静。

“夫人,侯爷来了。”婢女楮玉小声禀报完,拉走了愤愤不平的檀香,留两人独处。

姜晚吟正在气头上,没有起身相迎。

沈长明进屋,瞧见一袭藕荷色苏绣月华锦裙的姜晚吟坐在窗边,明媚的日光打在她肤白如玉的小脸上,衬的本就精致的五官明艳生辉,美的令人心惊。

而此时她眉心紧蹙眉梢微翘,红唇轻抿一脸委屈,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哄她。

沈长明心头一软,带着歉疚道:“娶妻之事我并非有意,而是迫不得已。”

姜晚吟没搭话,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六年前我初上战场毫无经验,险些死在敌人的长枪下,危急关头师父舍命救了我。临死之前他将衿初托付给我,求我娶她。”

“衿初跟着师父戍守边关,家中再无亲人可依靠,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不得不娶。”沈长明沉叹一声,在姜晚吟身旁站定。

姜晚吟一脸惊诧,没曾想其中会有这般缘由。

救命之恩,临终托孤,他确实别无选择。

但那两个孩子,可没人能逼他生。

沉吟片刻,姜晚吟问:“你打算给她什么名份?”

他说娶妻,又唤她夫人,究竟是何意?

听姜晚吟提起这事,沈长明沉默良久方道:“衿初她是将军嫡女,于我又有恩,且为我生了两个孩子,不好以妾室的身份辱没,我想立她为平妻。”

“不好辱没她,侯爷便来辱没我吗?就因我是商贾之女身份低微,便可随意折辱?”姜晚吟气的脸都红了,胸口起伏不定。

她一介富商之女,嫁入侯府确属高攀,但那也是侯府主动求娶。

再则,当年她嫁入侯府时,侯府落败的几乎在上京站不住脚,全靠她丰厚的嫁妆供养方得以维持表面尊荣。

如今他荣归回府,便要卸磨杀驴,委实欺人太甚!

“我并无折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给衿初一个体面的身份,往后侯府依然由你掌家,什么都不会变。”沈长明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那她的体面呢?谁来给?

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姜晚吟冷着脸道:“若我不同意呢?”

2

她凭什么不同意?

当年娶她,他便是一百个不情愿。如今回府,难道还要看她脸色过日子不成!

沈长明甩袖,失去了耐心:“此事我已拿定主意,进宫面圣时会上禀圣上。”

“侯爷既不给我留半点脸面,何不给我一纸休书干净利落。”姜晚吟转过脸,心寒如冰。

一府二妻,她必定沦为上京笑柄。

这些年她因出身低微,每每参宴都被高门贵女们冷落嘲讽。沈长明此举无异于带头作践她,往后她还有何颜面见人。

“你威胁我?”沈长明面上浮起薄怒。

“侯爷想多了,我只是想给自已留点体面。”姜晚吟看着竹林中的飞鸟,突然就不想困在这高墙大院里了。

她想家了,想外面的天地了。

没出阁前,爹娘对她管束并不严,她时常都能上街出游。

可自从嫁进侯府,便要守颇多规矩,她再也没像以前那般肆意过。

“不可理喻。”见姜晚吟执拗的很,沈长明拂袖走了。

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夫人。”楮玉檀香端着茶水点心进屋。

方才她们上楼时,碰见侯爷一脸怒容离去,楮玉心中很是担忧:“侯爷此次带着功绩归来,圣上必会大赏,侯府从此兴盛起来,夫人与侯爷这般针锋相对,往后日子恐不好过。”

自古女子以夫为天,得罪了夫君便失去了倚仗,在这府里怕是艰难。

“咱们夫人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难道你还想让夫人忍气吞声,委屈求全不成?便是那般日子就能好过了?”檀香不忿的替姜晚吟鸣不平。

她的话提醒了姜晚吟。

“那就让侯爷明白,过日子靠的是银钱,不是功勋爵位。”姜晚吟眸光坚定,心中已有打算。

揽云院,沈长明安顿好程衿初母子三人,便进宫面圣了。

不出所料,皇帝对他大为赞赏,不仅封他为忠武将军,还赏赐了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珠宝器物十箱。

“爱卿戍边六年辛苦了,除了这些可还想要什么赏赐?”御座上的皇帝和颜悦色的问。

沈长明有勇有谋,骁勇善战,是难得的将才,他甚是器重。

听到皇帝的话,沈长明一怔:“臣确有一事想求圣上恩典。”

“哦,何事?”皇帝饶有兴趣的问。

沈长明如实禀明缘由。

皇帝听后抚着龙椅叹息:“程将军为国捐躯,其情可悯,准了。”

拿着圣旨回府时,沈长明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姜晚吟那张委屈的小脸。

罢了,此事的确是他对不住她,是以他吩咐下人:“将圣上赏赐之物送一半到听竹楼给夫人。”

沈母听到这个消息,叫了沈长明去说话。

“母亲。”沈长明一身疲惫。

沈母心疼的让他坐下,命人奉上茶水后道:“母亲叫你来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母亲请说。”

“平妻之事你已求得圣旨母亲便不多说什么,但姜晚吟那边你须得好生安抚。这些年侯府全靠她,往后……也得靠她,你可明白。”沈母语重心长。

姜晚吟嫁入侯府时陪嫁了一百多间铺子,皆是上京旺铺日进斗金,侯府能过的光鲜全倚仗她。

“我明白。”想到自已堂堂一介男儿,竟要夫人用嫁妆养家,沈长明有些羞愧。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体已话,沈母便让沈长明回去歇息了。

路过听竹楼时,沈长明停下了脚步,从敞开的院门往里张望。

“夫人,侯爷送来的这些赏赐如何处置?”楮玉看着摆在院里的几口大木箱请示。

姜晚吟瞧都懒得懒,淡声吩咐道:“连同账册和库房钥匙送回揽云院,告诉侯爷既已立平妻,往后这家便由锦夫人掌管。”

程衿初不是唤她一声妹妹吗?那她自然要恭敬姐姐。

院外的沈长明听到姜晚吟的话,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忍住了进去的冲动,阴沉着脸回了揽云院。

不过是掌家罢了,她还当侯府离不得她不成?

“夫君,你回来了。”程衿初换了一身蝶戏水仙裙,牵着两个孩子出屋相迎。

“爹爹。”两个孩子扑进沈长明怀里。

沈长明一手抱一个,面目温和的听他们兴奋的说个不停。

“爹爹,这里好大好漂亮……”

“那你们可喜欢?”

“喜欢。”两个孩子异口同声,欢喜不已。

“往后侯府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想要的就跟爹爹说。”沈长明看着两个孩子,满眼宠溺。

程衿初在一旁轻嗔:“府里什么都有,你别把他们惯坏了。”

楮玉来送东西,瞧见这一幕被深深刺痛。

原本她还觉得夫人的做法有些不妥,现在她只为夫人感到不值。

收敛心神,楮玉面无表情的开口:“侯爷,夫人让奴婢来送账册和库房钥匙。”

把姜晚吟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他们,楮玉放下东西走了。

“妹妹这是生气了,我去给她赔个不是吧。”程衿初看着被退回来的赏赐,以及桌上的账本和钥匙,心有忐忑。

不论怎么说,姜晚吟先她一步嫁入侯府,此事是她对不住她。

沈长明将两个孩子交给嬷嬷,一边宽衣一边道:“不必自讨没趣了,往后你只管过好自已,不去招惹她便是。”

“那账本和钥匙……”程衿初拿来备好的常服给他换上。

沈长明默了默:“她既送来了,你便收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去问母亲。”

“管家劳心费神,往后要辛苦你了。”他伸手揽她入怀。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管好家的。”程衿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对侯府生活充满了期待。

这是她父亲用命给她换来的荣华尊贵,她一定要牢牢握住。

回府的第一顿晚膳,摆在沈老夫人屋里。

席间姜晚吟什么话也没说,只安静的用饭。

沈老夫人对两个重孙稀罕的不行,恨不得亲手喂他们。

“晏欢,来,喝碗牛乳。”

“晏阳,多吃点,你瞧你瘦的哟,曾祖母心疼。”

姜晚吟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点便放下筷子,静静的等他们吃完离席。

然小孩子吃饭格外的慢,她等了许久,耐心都快磨光了。

“哐当——”顽皮的晏阳打翻了热汤,泼到了姜晚吟手上。

3

“嘶!”虽不是滚汤,但姜晚吟的手背还是被烫红了,疼的她直吸气。

“夫人!”楮玉急忙上前,用湿帕给姜晚吟擦拭汤渍,又让檀香打来冷水给姜晚吟浸泡。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母回过神后赶紧吩咐下人:“快去请方医女。”

方医女是难得的女医,是姜晚吟重金请来供养在侯府,方便给沈老夫人瞧病。

“晏阳,快给你母亲道歉。”程衿初拉过呆滞的晏阳。

年仅五岁的孩子似是被吓到了,不肯开口。

程衿初急了:“晏阳……”

“行了,别吓坏孩子,不过就烫了手,上点烫伤药就好了。”沈老夫人有些不悦。

在她眼里,姜晚吟自然比不上重孙重要。

低头查看伤势的姜晚吟抬头,看着冷漠丝毫不关心她伤情的沈老夫人,心凉了半截。

这几年沈老夫人缠绵病榻,她不仅花重金请来医女,还遍寻上京买来最好的药材,亲自熬了伺候她服用。

如此种种,竟换不来半分情意。

这侯府的良心,果真从根上便烂透了。

姜晚吟只觉遍体生寒,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她刚起身,方医女便来了。

“夫人,快让我瞧瞧。”方医女一脸着急,比这屋里人都关心姜晚吟的伤势。

姜晚吟心中暖了些许,轻声道:“没有大碍,回听竹楼再瞧吧。”

“是。”方医女背着药箱跟在姜晚吟身后。

“等等。”沈老夫人叫住她们。

“你既没有大碍,就让方医女先给两个孩子瞧瞧,方才都将他们吓坏了。”

两个孩子的确吓着了,但不至于吓坏,沈老夫人这是全然不在意姜晚吟如何。

“烫伤疼痛难忍,让方医女先给夫人瞧。”檀香气不过,拉着方医女欲走。

沈老夫人怒了:“站住!侯府什么时侯轮到你一个婢女做主了。”

檀香被斥的面皮通红,敢怒不敢言。

姜晚吟面色淡淡的瞧着沈老夫人,冷声提醒:“祖母莫不是忘了,方医女是我请来的。”

“你……反了你了!”沈老夫人气的老脸铁青。

姜晚吟懒得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医女没有犹豫,也跟着走了。

一是诚如姜晚吟所言,她是姜晚吟聘请来的。

二来她打眼瞧过了,两个孩子面色正常并无不妥。

“你瞧瞧!这就是你给长明挑的好夫人。”姜晚吟走了,沈老夫人便拿沈母撒气。

沈母满腹憋屈的咕哝:“这事儿本就是母亲做的不妥,再说了,当初您也是同意了的。”

沈老夫人老脸一沉:“你什么意思?瞧着老婆子我年纪大了……”

“祖母。”一直沉默的沈长明终于出声。

“今日是晏阳不对,您不该不分是非的袒护他。您这样只会教坏孩子,他日若伤了旁人又该如何?”

“至于姜晚吟,她并没有对不起侯府。”沈长明说完,带着程衿初和两个孩子走了。

妇人的无理取闹,令他很是反感。

沈老夫人看着嫡孙离去的背影,怔忡了半晌。

功名加身的靖安侯,已不再是任由她训诫的孙儿,他成了靖安侯府的倚仗和主人。

这侯府,不由她做主了。

回到揽云院后,沈长明训诫了晏阳一番,领着他去给姜晚吟赔罪。

他虽疼爱孩子,但也辨是非。

父子俩在听竹楼外撞见了方医女,沈长明询问姜晚吟的伤势。

“回侯爷,夫人的手没有大碍,只是灼痛难忍,这几日怕是难以安枕。”方医女如实回禀。

“有劳。”沈长明领着晏阳进了听竹院。

姜晚吟刚上完药,躺在软榻上歇息。

“侯爷。”楮玉红着眼见礼。

沈长明进屋,瞧见姜晚吟在闭目养神,搭在软枕上的手红肿一片,疼的她面色发白眉头紧皱。

“母亲,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晏阳在软榻前跪下,带着哭腔给姜晚吟认错。

来之前沈长明严词厉色的告诫晏阳,姜晚吟也是他的妻,他们要唤她母亲。

晏阳从未见过爹爹如此严厉,不敢不听。

被疼痛折磨的抓心挠肺的姜晚吟,掀起眼皮瞥了两人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欲与一个孩子计较,但凡事都要分个是非黑白,侯爷可明白?”

“我明白,今日是祖母的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沈长明躬身致歉。

一个侯爷将军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莫大的抬举了。

姜晚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侯爷既明白,那这事便算过去了,让孩子起来吧。”姜晚吟瞌眼,不欲与他们再说话。

晏阳方起身,檀香便端着冰块进屋。

“夫人,冰来了。”

见到沈长明父子,檀香不情不愿的福身行礼。

楮玉用帕子裹了冰,轻轻的放在姜晚吟烫伤的手背上,给她消肿止痛。

沈长明瞧了一会儿,问:“可有觉得舒适些?”

听到声音姜晚吟诧异的睁开眼,他怎么还没走?

“嗯,时侯不早了,侯爷回吧。”姜晚吟直截了当的下逐客令。

她心情不好,疼的又睡不着,实在不想再应付他。

沈长明没有走,而是问楮玉:“需要冰敷多久?”

“自然是越久越好,侯爷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夫人。”楮玉虽也心存不满,但仍保持着该有的恭敬。

“给我。”沈长明在榻边坐下,亲自给姜晚吟冰敷。

姜晚吟吓了一跳:“侯爷回去歇息吧,我这里有楮玉檀香伺侯就够了。”

“子不教父之过,就当我替晏阳赔罪。”沈长明摆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只有他自已知道,他如此做的缘由是心疼她,也想趁此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爹爹……”晏阳揉着眼唤了一声,他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沈长明见状,对楮玉道:“送少爷回揽云院。”

“是。”楮玉领命,拉着晏阳退下。

檀香不想走,被楮玉硬拉走了。

夫人已经空守了六年,不能再空耗下去了。

屋内只剩下姜晚吟和沈长明,她不由想起六年前嫁入侯府那晚。

那时她刚及笄,年岁尚小,面对高大英俊的沈长明忐忑又羞涩,紧张的两只手都绞红了。

看出她的无措,沈长明没有碰她,以出征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准备为由,离开了新房。

第二日一早,沈长明就随军出发去了边关。

所以他们还未有过夫妻之实。

4

“在想什么?”见姜晚吟愣怔出神,沈长明不由好奇。

“触景生情,想起大婚那日。”姜晚吟回神,不再忆想。

“这几年委屈你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沈长明努力回想,却想不起大婚那日她是何模样。

姜晚吟笑笑,不予置否。

征战沙场的将军,用舞剑握枪的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敷手,说不触动是假的。

为了掩藏心中的悸动,姜晚吟随口扯了个话题:“边关,战场……是什么样的?”

“烽烟黄沙,狂风寒雪,刀光血影,尸横遍野……”沈长明口中的边关很不美好。

姜晚吟垂眸,瞧见沈长明手背上有条细细的疤痕,于是问他:“你这些年是不是很艰难?”

听她关心自已,沈长明心头一震,喉结滚动嗓音沙哑道:“第一次上战场,我被战争的残酷惊到,一愣神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危急时刻师父挡在了我面前,弯刀刺穿他的胸膛,滚烫的血溅了我一脸。”

“一次敌军夜袭,神思不清的我被长枪扎中胸口,险些便没命了,是衿初斩杀敌人救了我……”

“数次死里逃生我终于有了经验,学会了时刻警醒保护自已,虽然仍旧避免不了受伤,但总能留得命在,那些伤也就算不得什么,养几日便好了。”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口吻,姜晚吟有些羞愧。比起他在战场受的伤,她这点烫伤实在不值一提。

可她还是觉得疼,钻心的疼。

“衿初也有一身好武艺,上阵杀敌丝毫不逊于男儿。这些年跟着我出生入死,留下了满身疤痕,这要是在上京,怕是都嫁不出去。”

说起程衿初,沈长明眼中有愧疚也有心疼,糅合成浓烈的爱意扎根在他心底。

姜晚吟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程衿初了。

“你们受苦了。”姜晚吟由衷道。

抛开私人恩怨不谈,沈长明和程衿初保家卫国,值得她敬佩。

沈长明摇头:“比起其他将土这点苦算不得什么,且我们比他们幸运,还能活着回到上京,我很知足了。”

听他心平气和的说着这些年的九死一生,姜晚吟心中释然了些许。

可她心疼了别人,又有谁来心疼她呢?

以柔弱之躯撑起一个落败的侯府,她也并不容易。只是她的艰难无处诉说,只能埋在心底。

不愿再想这些,姜晚吟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风微凉,沈长明见她睡着了,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到了床上。

姜晚吟很轻,轻到他抱在怀里感觉一点也不踏实。

拉过锦被给她盖好,沈长明换了一块冰继续给她敷手。

床上的人儿睡的不甚安稳,时而蹙眉时而翻动。

沈长明怕她弄到手背,只得用手抓着她的皓腕。

如此近的距离,清晰到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长睫,就更别说精雕玉琢的小脸和眉眼了。

世人皆爱美,他也无法免俗。

视线顺着玲珑翘鼻往下,落在樱红的唇瓣上,止不住喉头滚动。

这是他的妻。

咀嚼着这几个字,沈长明心中生出丝丝甜意,俯身吻了一下姜晚吟光洁的额头。

翌日,姜晚吟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檀香,什么时辰了?”

“辰时过半了,夫人可还觉得疼?”檀香扶着姜晚吟起身。

姜晚吟低眸瞧向已经消肿的手背:“不怎么疼了。”

她在屋里搜寻一圈,没有见到沈长明的身影,想必已经走了。

看出她心中所想,檀香道:“侯爷守了夫人整夜,天明时给夫人上了药才走。”

“他守了一夜?”姜晚吟有些难以置信。

檀香点头:“楮玉也在屋外守了整夜,隔半个时辰送一次冰,亲眼所见。”

原本檀香极不待见沈长明,但现在却有了改观:“奴婢觉得侯爷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可他的心里不止有她。

姜晚吟不语,穿好鞋袜后任由檀香伺侯她洗漱,然后坐到铜镜前梳妆。

揽云院里,晏阳晏欢在院子里玩耍,程衿初在屋中查看账册。

她虽识字,但侯府账册错综复杂,她看的十分吃力,许多地方都不甚明白。

她想问沈长明,然他刚歇下,且他一介男子也不一定懂后宅庶务。思来想去,她带着账册去寻了婆母林氏。

“什么?姜晚吟让你掌家。”沈母惊的险些让茶呛到。

见沈母如此大的反应,程衿初以为是不信任她,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沈母摆手:“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不了解侯府,这家不是谁都能掌的。”

沈母叹气,不知该如何同她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初到侯府,确然什么都不懂,还望母亲不吝赐教。”程衿初是铁了心了。

她就不信了,管个家还能比上阵杀敌更难?

“唉!”事已至此,沈母知道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能用事实说话。

“先别管账册了,你随我去库房看看吧。”

库房的确要盘点,程衿初不作他想,拿上钥匙随沈母去了。

侯府的库房很大,但里面却很空,只有十几口木箱。

沈母让人打开,程衿初瞧见木箱里装的都是古玩字画等器物,只有两箱白银和一箱黄金。

“这……”程衿初不敢相信,偌大的侯府竟只有这点家产。

沈母摒退下人羞惭道:“侯府自二十年前就逐渐衰败,长明他爹走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生财之道。若非如此,又怎会娶一个商贾之女做主母。”

便是如此,她也觉得姜晚吟嫁入侯府是高攀。

“所以姜晚吟掌家所有开销都出自已她自已?”此时此刻,程衿初终于明白沈母那句话了。

这家的确不是谁都能掌的。

沈母呐呐汗颜:“要不是她,侯府早破败了。”

程衿初捏紧手中的钥匙,面色发冷。

难怪姜晚吟如此大方的让出掌家权,合着是想挖坑羞辱她。

她听沈长明说过,姜晚吟是上京富商之女,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我们先回去看账册。”程衿初深吸一口气出了库房,身影坚毅决绝。

沈母想劝她把掌家权交还给姜晚吟,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这两个儿媳,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第5章璟王

第五章璟王

沈长明醒来时,只见两个孩子不见程衿初。询问后得知她去请教母亲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初回上京,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去拜会族中叔伯耆老。

等他忙完回府夜色已深,两个孩子早已睡下,程衿初却还在秉烛算账。

“明日再算吧,别熬坏了眼睛。”沈长明从她手中抽走账册。

程衿初神色郁沉的问他:“你可知侯府境况?”

沈长明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库房空虚?”

岂止空虚,这偌大侯府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

谁往这架子里钻,就得自已撑起这架子。而一旦撑上便不能松手,否则架子倒塌一损俱损,想跑也跑不了。

这哪是什么尊贵殊荣,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听程衿初说完,沈长明面色赧然:“我不知侯府已拮据至此。”

六年前他离京时,侯府尚有小半库蓄,难道是这几年……

次日出府前,沈长明去寻了沈母,询问库蓄之事。

“与吟儿无关。”沈母叹道:“那点家产一半给清容做了嫁妆,一半给长淮做了聘礼。”

沈清容是沈长明一母同胞的嫡妹,沈长淮是他庶弟。

侯府子嗣稀薄,这一辈就出了沈长明和沈长淮两兄弟。

沈长淮虽是庶出,但打小争气,挑灯苦读考取了功名,前年受旨外放去了衡洲做父母官。

官虽不大,但吃皇家粮饷胜在牢靠,且晋升空间极大,前途不可估量。往后侯府和沈长明都少不了他协助,是以沈母对他很是宽容。

“我知道了,衿初掌家一事还请母亲多协助。”沈长明起身欲走。

沈母叫住他,有心无力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将掌家权还给吟儿吧。”

“你给吟儿低个头,哄她几句,在她院中留宿……”

“母亲,给儿子留点脸面吧。”沈长明神色难堪的走了。

沈母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低喃:“脸面不能当饭吃啊……”

姜晚吟喜静,但一墙之隔的揽云院整日传来孩子的吵闹声,扰的她心烦,想要出府透透气。

让楮玉去知会了沈母一声,姜晚吟戴着帷帽出门了。

上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荣,不会因为谁人不高兴便有所改变。

“夫人,前面是九香斋,可想吃莲子酥?”檀香问。

车内出神的姜晚吟闻言忙道:“停车。”

马车停稳后,姜晚吟竟要亲自下车去买。

檀香道:“夫人,奴婢去买就行了。”

侯门夫人不能抛头露面,若让人瞧见少不得要说闲话。

“好檀香,我戴着帷帽呢。”她实在憋闷的厉害,想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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